2005-01-01

20031004 對台社「民主左派」論述的一個回應(傅大為2003)

[轉載自台社論壇]對台社「民主左派」論述的一個回應 by 傅大為

閱讀後,容易想起幾個令我驚訝的論點。

一,對日治殖民時代影響到戰後台灣歷史發展檢討的闕如。台灣人從日治的殖民經驗、到後殖民時代對中國政黨的失望、燃起對新興民族國家 nationalism 的夢想,中間雖然經過國民黨時代類似殖民經驗的壓抑,解嚴後夢想的重現,這整個的軌跡,此文似乎對之沒有足夠的重視。輕易地把解嚴後國族主義的發展,看成 是五六零年代古典威權國族主義的再現、說是同一個模式,這是不公平的,我覺得大部分也是錯的。所以,這是省籍路線民主化的深層歷史原因,而且情況並沒有如 此糟。就如對中國人民一樣,我們需要與之有真正的開放對話、準備有互相學習的態度、對於差異的尊重與包容。文中說「本省人」的受害者意識,「需要被理 解」,但是大概理解的還不夠深入與長遠?

二,對解嚴後這十幾二十年的台灣社會發展,給予相當低的評價。「在這個島上,我們始終沒有看到過具有公共精神與實質民主政治在此昂揚過。」雖然勉強給了兩 年的「黃金例外」,這個說法,令人感到洩氣。多少社運與知識界的努力、甚至民主左派、「台社」過去的 radical 「基進」奮鬥,究竟作了甚麼?這似乎是個過度高姿態的批判、過度宿命的悲觀論調?為甚麼要賦予「民主」如此高的標準?給予「公共領域」如此強的理想?以致 於,我們過度強調在政治、經濟領域的「主流」問題,反而忽略了許多至少同樣重要的「公共之外」、「民主政治之下」的異質領域:性別、性\別、親密關係、家 庭關係、知識與學術、教育與文化、科技與醫療、藝術與媒體、罪犯與監獄等。其實,解嚴後、政黨輪替後,我覺得政治民主多少已經達到。但是民主達到,問題仍 然很多;有了公共領域,並沒有辦法解決很多領域外的問題。這些,過去在歐美都耳熟能詳。也許要放過通俗、常有民粹傾向的「民主政治」,才可以真正看清楚許 多「公共外、民主下」的異質領域的問題。問題不是「如何提供一個 universal 論述來涵蓋所有的民主問題」,而是需要許多有心人分別進入許多異質領域裡進行深耕,才有可能更好。社會的權力關係,是由這些異質性領域的微觀權力互相搭配 與結盟而來的,而不是由一個普遍的大論述、或大型的體制結構(所謂「一把傘的架構」)所造成的。問題是繼續「多重與多方」的深化與深耕的問題,而不是重來 一次、或者是補課的問題。

三,省籍路徑民主化的解鈴,在於兩岸人民間的對話?我並不反對這種對話,而且台社之外的知識界,這些年來也有相當的對話。但是,兩岸人民的對話,有這麼大 的功用,可以解開省籍路徑民主、後威權的死結?頂多,也許可以替省籍路線民主製造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吧。但是,省籍路線的民主如果要更成長,台灣人主體與 自主意識的更成熟,也許更重要的是回到祂的幼年、回到祂的幼年\青年的創傷、回到「近代台灣」的起源與過程裡,作多重的傾聽與多方的對話。這也許是台灣、 中國、日本的歷史精神分析?是台灣男人、女人、父母長輩、兒女子孫的歷史系譜學的對話吧。

四,對我而言,十八年後的今天,台社已經成年。台社與我分離八年,很高興看到祂已成年。在脫離原生家庭之後,祂自主、改頭換面、改變語言、方向、與認同,並在台灣社會發揮積極而批判性的功能。我覺得很欣慰、並且深切祝福祂!

4/Oct./’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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